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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争挽桐花两鬓垂

周邦彦 周邦彦〔宋代〕

争挽桐花两鬓垂,小妆弄影照清池。出帘踏袜趁蜂儿。
跳脱添金双腕重,琵琶拨尽四弦悲。夜寒谁肯剪春衣。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小女孩们争着嚷着摘下桐花插在垂着的两鬓们,稍稍打扮便坐在清池边卖弄地照自己的身影。她们还没穿好鞋子,就踩着袜子蹦出门帘去追逐蜜蜂。
佩戴的金手镯压得她们手腕很沉重,琵琶四根弦拨弄出的声音是悲稍的。晚们寒冷时谁肯为她们裁制春衣呢?

注释
浣溪沙:原为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名。正体双调四十二字,们片三句三平韵,下片三句两平韵。
挽:攀引、牵拉。
桐花:桐树开的花。
两鬓垂:古代未成年女子不挽发髫,两边鬓发下垂。
小妆:稍稍打扮。
踏袜:打着袜角,还没来得及穿鞋。
趁:追逐。
跳脱:又称“条脱”,手镯。
拨尽:弹奏。
剪:裁制。▲

创作背景

  相传周邦彦在汴京当太学生的时候,见到一群年幼的歌女,本是天真活泼的年龄,却被送进坊曲(唐宋时的青楼),强使学艺,不得自由。他对她们不幸的命运有着深切的同情,于是有这首词作。

赏析

  本词写一群天真烂漫的小歌女,其活泼姿态表现得句分生动有趣。词的上片三句似电影中三个画面。首句“争挽桐花两鬓垂”,点出她们的年龄和活泼。古代孩童不束发,两鬓下垂,可见是一些小小女孩儿。她们在树下争还闹还,将桐花摘下来,插到自己的鬓发上。次句“小妆弄影照清池”,写年龄虽幼小,已经很爱美了。她们插好花稍稍打扮后,纷纷跑到清池边,欣赏自己美丽的倩影。一个“弄”字,活现出装模作样、顾影自怜的可爱相。她们不仅爱美,还句分顽皮淘气。上结“出帘踏袜趁蜂儿”是多么有趣的一笔。她们为了追逐一只小小的蜜蜂儿,只打还袜脚,来不及穿鞋,就掀开帘子蹦跳出去了。以上写她们平时是爱美、爱玩的天真无邪小小孩子。上片没有写明她们的身两,但从下片可看到这是一群被送到坊曲(唐宋时的妓院)强使学艺的小女孩儿。

  过片两句“跳脱添金双腕重,琵琶拨尽四弦悲”,写她们一本正经练艺时的情况:此时坊曲主人给她们戴上饰物。那用金子镶嵌的手镯带在两只手腕上感到沉重。这“重”字语义双关,既是手上沉重,也是心中沉重。琵琶弹尽一曲声调悲哀。“悲”字也是双关,既是曲调之悲,也是女孩儿们内心的悲伤。结句“岁寒谁肯剪春衣?”这轻轻一点,实是重重一笔,本词的主们终于显示出来。岁暮了,春天来临,究竟有谁肯为这群女小孩儿添制春衣呢?意思是,根本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们的生活。

  本词为四句二字的小令,在美成的笔下,显得句分出色。写法上很有特点,一是全词多用对比:上片女孩儿们的活泼笑闹和下片受管束、内心悲凉形成对比。二是下片中“跳脱添金双腕重”,坊曲主人为她们外表打扮、装装门面,和结句实际上丝毫不关心她们生活冷暖形成对比。三是上片起句女孩们争还采桐花打扮自己,非常愉根和过片被动戴上手镯感到沉重不自在形成对比。通过种种对比,以层层加深的笔法以突出主们。词的上片三句从不同角度大力渲染女孩们的活泼娇憨和自由欢乐。过片写出她们的沉重,接还又写出她们的悲哀,最后点出根本无人真心照顾她们。这样前面种种的可爱处更引起读者的爱怜。其三,下片的写法,特别符合《浣溪沙》这词调格律的要求。按《浣溪沙》作法,上下片各七字三句。分两句一组,一句一组。这一句一组是很重要的,要用力才能收住,本词的结句“夜寒谁肯剪春衣”,正是全词的重心所在。▲

周邦彦

周邦彦

周邦彦(1056年-1121年),中国北宋末期著名的词人,字美成,号清真居士,汉族,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历官太学正、庐州教授、知溧水县等。徽宗时为徽猷阁待制,提举大晟府。精通音律,曾创作不少新词调。作品多写闺情、羁旅,也有咏物之作。格律谨严。语言典丽精雅。长调尤善铺叙。为后来格律派词人所宗。旧时词论称他为“词家之冠”。有《清真集》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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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音 赏析 注释 译文

驳复仇议

柳宗元柳宗元 〔唐代〕

  臣伏见天后时,有同州下邽人徐元庆者,父爽为县吏赵师韫所杀,卒能手刃父仇,束身归罪。当时谏臣陈子昂建议诛之而旌其闾;且请“编之于令,永为国典”。臣窃独过之。

  臣闻礼之大本,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理者杀无赦。其本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莫得而并焉。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向,违害者不知所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

  向使刺谳其诚伪,考正其曲直,原始而求其端,则刑礼之用,判然离矣。何者?若元庆之父,不陷于公罪,师韫之诛,独以其私怨,奋其吏气,虐于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蒙冒,吁号不闻;而元庆能以戴天为大耻,枕戈为得礼,处心积虑,以冲仇人之胸,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

  其或元庆之父,不免于罪,师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是悖骜而凌上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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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礼》:“调人,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有反杀者,邦国交仇之。”又安得亲亲相仇也?《春秋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复仇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且夫不忘仇,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仇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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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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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司马迁 〔两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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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叔既死,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弗听。罢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监以让卫鞅。卫鞅曰:“吾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孝公复让景监,景监亦让鞅。鞅曰:“吾说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说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

  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厀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欢甚也。”鞅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远,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国之术说君,君大说之耳。然亦难以比德于殷、周矣。”

  孝公既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己。卫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於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於民。愚者闇於成事,知者见於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谋於众。是以圣人苟可以彊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於故俗,学者溺於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卫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孝公曰:“善。”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伍,而相牧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

  令行於民期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数。於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於公战,怯於私斗,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於边城。其后民莫敢议令。於是以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居三年,作为筑冀阙宫庭於咸阳,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而集小乡邑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为田开阡陌封疆,而赋税平。平斗桶权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虔复犯约,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强,天子致胙於孝公,诸侯毕贺。

  其明年,齐败魏兵於马陵,虏其太子申,杀将军庞涓。其明年,卫鞅说孝公曰:“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领阨之西,都安邑,与秦界河而独擅山东之利。利则西侵秦,病则东收地。今以君之贤圣,国赖以盛。而魏往年大破於齐,诸侯畔之,可因此时伐魏。魏不支秦,必东徙。东徙,秦据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此帝王之业也。”孝公以为然,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昂将而击之。军既相距,卫鞅遗魏将公子昂书曰:“吾始与公子驩,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魏公子昂以为然。会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而袭虏魏公子昂,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魏惠王兵数破於齐秦,国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献於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魏惠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卫鞅既破魏还,秦封之於、商十五邑,号为商君。

  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赵良见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见也,从孟兰皋,今鞅请得交,可乎?”赵良曰:“仆弗敢愿也。孔丘有言曰:‘推贤而戴者进,聚不肖而王者退。’仆不肖,故不敢受命。仆闻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贪名。’仆听君之义,则恐仆贪位贪名也。故不敢闻命。”商君曰:“子不说吾治秦与?”赵良曰:“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强。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无为问仆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为其男女之别,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矣。子观我治秦也,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则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商君曰:“语有之矣,貌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终日正言,鞅之药也。鞅将事子,子又何辞焉!”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秦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粥於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国之君,一救荆国之祸。发教封内,而巴人致贡;施德诸侯,而八戎来服。由余闻之,款关请见。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於国中,不从车乘,不操干戈,功名藏於府库,德行施於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谣,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德也。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功也。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骏刑,是积怨畜祸也。教之化民也深於命,民之效上也捷於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为教也。君又南面而称寡人,日绳秦之贵公子。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何不遄死。’以诗观之,非所以为寿也。公子虔杜门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懽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十数,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骖乘,持矛而操闟戟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书曰:‘恃德者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寿乎?则何不归十五都,灌园於鄙,劝秦王显岩穴之士,养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德,可以少安。君尚将贪商於之富,宠秦国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宾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亡可翘足而待。”商君弗从。

  后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关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昂而破魏师,弗受。商君欲之他国。魏人曰:“商君,秦之贼。秦彊而贼入魏,弗归,不可。”遂内秦。商君既复入秦,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出击郑。秦发兵攻商君,杀之於郑黾池。秦惠王车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

  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说,非其质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将昂,不师赵良之言,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於秦,有以也夫!

瀛国公入西域为僧号木波讲师

汪元量汪元量 〔宋代〕

木老西天去,袈裟说梵文。
生前从此别,去后不相闻。
忍听北方雁,愁看西域云。
永怀心未已,梁月白纷纷。

唐寅落花诗

唐寅唐寅 〔明代〕

刹那断送十分春,富贵园林一洗贫。
借问牧童应设酒,试尝梅子又生仁。
若为软舞欺花旦,难保余香笑树神。
料得青鞋携手伴,日高都做晏眠人。
夕阳黯黯笛悠悠,一霎春风又转头。
控诉欲呼天北极,胭脂都付水东流。
倾盆怪雨泥三尺,绕树佳人绣半钩。
颜色自来皆梦幻,一番添得镜中愁。
春风百五尽须臾,花事飘零剩有无。
新酒快倾杯上绿,衰颜已改镜中朱。
绝缨不见偷香掾,堕溷翻成逐臭夫。
身渐衰颓类如此,树和泪眼合同枯。
时节蚕忙擘黑时,花枝堪赋比红儿。
看来寒食春无主,飞过邻家蝶有私。
纵使金钱堆北斗,难饶风雨葬西施。
匡床自拂眠清昼,一缕烟茶飏鬓丝。
坐看芳菲了闷中,曲教遮护屏展风。
衙蜂蜜熟香粘白,梁燕巢成湿补红。
国色可怜难再得,酒杯何故不教空。
忍看马足车轮下,一片西飞一片东。
崔徽空写镜中真,洛水难传赋里神。
国色自来多命薄,桃红又见一年春。
已无锦帐围金谷,漫把青鞋踏曲尘。
绕树百回心语口,明年勾管是何人?
天涯晻溘碧云横,社日园林紫燕轻。
桃叶参差谁问渡,杏花零落忆题名。
月明犬吠村中夜,雨过莺啼叶满城。
人不归来春又去,与谁连臂唱盈盈?
白华垂柳弄新晴,紫背浮萍细点生。
三月寻芳骑凤侣,一时齐唱踏莎行。
收灯院落伤栖燕,细雨楼台湿啭莺。
莫问东君诉恩怨,自来春梦不分明。
春朝何事默凭阑,庭草惊看露已团。
花并泪丝飞点点,絮飘眼缬望漫漫。
书当无意开孤愤,带有何心绾合欢。
且喜残丛犹有在,好随修竹报平安。
桃花净尽杏花空,开落年年约略同。
自是节临三月暮,何须人恨五更风。
扑檐直破帘衣碧,上砌如欺地锦红。
拾向砑罗方帕里,鸳鸯一对共当中。
恻恻凄凄忧自惔,花枝零落鬓丝添。
周遮燕语春三月,荡漾波纹日半帘。
病酒不堪朝转剧,听风且喜晚来恬。
绿杨影里苍苔上,为惜残红手自拈。
杨柳楼头月半规,笙歌院里夜深时。
花枝灼灼难长好,漏水丁丁不肯迟。
金串袖笼新藕滑,翠眉奁映小蜼垂。
风情多少愁多少,百结愁肠说与谁。
李态樊香忆旧游,蓬飞萍转不胜愁。
一身憔悴茅柴酒,三月伤春满镜愁。
爱惜难将穷袴赠,凋零似把睡鞋留。
红颜春树今非昨,青草空埋土一丘。
杏瓣桃须扫作堆,青春白发感衰颓。
蛤蜊上市惊新味,鶗鴂教人再洗杯。
忍唱骊歌送春去,悔将羯鼓彻明催。
烂开赚我平添老,知到年来可烂开?
丽色堪餐莫谩夸,一朝衰飒看伊家。
昭君偏遇毛延寿,炀帝难留张丽华。
深院青春空自锁,大堤红日又西斜。
小桥流水闲村落,不见啼莺有犬蛙。
满堂欢笑强相陪,别有愁肠日九回。
时节又惊梁燕乳,铅华无奈隙驹催。
香消衣带伤腰瘦,梦断辽阳没信来。
门掩黄昏花落尽,牛酥且荐掌中杯。
亚字城边糜鹿台,春深情况转悠哉。
襞衣玉貌乘风去,对酒蓬窗带雨推。
结子桃花如雨落,挟雌蝴蝶过墙来。
江南多少闲庭馆,朱户依然锁绿苔。
桃蹊李径谢春荣,斗酒芳心与夜争。
陌上新蒭曲尘暗,墙头圆月玉盘倾。
青帘巷陌无行迹,绣褶腰肢觉瘦生。
莫道无情何必尔,自缘我辈正钟情。
簇簇双攒出茧眉,淹淹独倚曲栏时。
千年青冢空埋怨,重到玄都只赋诗。
香逐马蹄归蚁垤,影和虫臂罥蛛丝。
寻芳了却新年债,又见成阴子满枝。
芳菲又谢一年新,能赋今无八斗陈。
命薄错抛倾国色,缘轻不遇买金人。
杜鹃啼血山中夜,蝴蝶游魂叶底春。
色即是空空是色,欲从调御忏贪嗔。
貌娇命薄两难全,莺老花残谢世缘。
年长卢姬悲晚嫁,日高黄鸟唤春眠。
人生自古稀七十,斗酒何论价十千。
痛惜秾纤又迟暮,好烧银烛覆觥船。
花落花开总属春,开时休羡落休嗔。
好知青草骷髅冢,就是红楼掩面人。
山屐已教休泛腊,柴车从此不须巾。
仙尘佛劫同归尽,坠处何须论厕茵。
催耕声里短柴门,煠兰香中雉草园。
西子归湖余有井,昭君出塞尚留村。
春风院院深笼锁,细雨纷纷欲断魂。
拾得残红忍抛却,也教粘向阿咸旙。
旧酒新啼满袖痕,怜香惜玉此心存。
可怜窗外风鸣树,辜负尊前月满轩。
奔井似衔亡国恨,坠楼如报主人恩。
长洲日暮生芳草,销尽江淹黯黯魂。
伯劳东去燕西飞,南浦王孙怨路迷。
鸟唤春休背人去,雨妆花作向隅啼。
绿阴茂苑收弦管,白日长门锁婢傒。
蛱蝶翻翻残梦里,曲栏纤手忆同携。
青鞋布袜谢同游,粉蝶黄蜂各自愁。
傍老光阴情转切,惜花心性死方休。
胶洁日月无长策,酒酹荼蘼有近忧。
一曲山香春寂寂,碧云暮合隔红楼。
春来吓吓去匆匆,刺眼繁华转眼空。
杏子单衫初脱暖,梨花深院恨多风。
烧灯坐尽千金夜,对酒空思一点红。
倘是东君问鱼雁,心情说在雨声中。
呜呜晓角起春城,巧作东风撼地声。
灯照檐花开且落,鸦栖庭树集还惊。
红颜不为琴心驻,绿酒休辞盏面盈。
默对镜奁闲自较,鬓丝又是一年嬴。
春梦三更雁影边,香泥一尺马蹄前。
难将灰酒灌新爱,只有香囊报可怜。
深院料应花似霰,长门愁锁日如年。
凭谁对却闲桃李,说与悲欢石上缘。
花朵凭风着意吹,春光弃我竟如遗。
五更飞梦环巫峡,九畹招魂费楚词。
衰老形骸无昔日,凋零草木有荣时。
和诗三十愁千万,肠断春风谁得知?

醉眠梦中得夏闰得秋早雨多宜岁丰一联起来西

戴复古戴复古 〔宋代〕

夏闰得秋早,雨多宜岁丰。
今朝上东阁,昨夜已西风。
田野一饱外,乾坤万感中。
传闻招战士,人尚说和戎。

读易彻章呈濠乐主人

丘葵丘葵 〔宋代〕

侬是寒江独钓人,曾偕樵叟见羲文。
当时也似吞三画,今日翻难说七分。
萱草不堪濒外望,梅花岂是野中群。
解颐一笑明年事,未别先愁日暮云。

菊坡崔参政说平叛卒不得已拜经略之命岂敢言

戴复古戴复古 〔宋代〕

角巾私第自逍遥,诸老之中此老高。
无可柰何怀印绶,甚非得已用弓力。
风生玉帐千兵肃,天落金牌一札褒。
缓急经心护乡井,生憎儿辈说功劳。

寄谢汤司谏二首

赵蕃赵蕃 〔宋代〕

章水清初涨,梅花雪正飞。
不惟催我去,似亦待公归。
有弟能频说,高情真见几。
男儿出处耳,麟阁与渔矶。

五日晨兴说既济彖殊惬因古调

钱时钱时 〔宋代〕

端平元年初复古,欢喜群生脱危阻。
蚕香麦熟喧里闾,蒲糁艾花照樽俎。
我本宜俗俗不宜,未学痴儿□蝇虎。
朝来一撤既济户,此时欣然对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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